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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日已遠。

昨日已遠。

 

那天推開了玻璃門,完全沒有預料會見到他。
那窄小的室外只有我們兩桌。
為了不被看見,或者,我為了不正視他,便在這一桌正背對他的位置坐了下來。

 

多年之後,我們第一次離得這麼近,然而背對的距離,以物理計算,卻又是世上最遙遠的。
從他變少的發言看來,也可能是對他的瞭解,他肯定也看到我了。
至少,我們沒打招呼,沒正視對方,卻都知道彼此的相遇。

 

他的聲音在我身後傳來,好近好近,離去時他的友人與我這桌的友人道別,他也驚訝地與我的另一友人問候。
而我低頭抽煙,沒有抬頭的勇氣,直到他們的道別聲在耳旁消失,我同桌友人便也尷尬地看著我,裝作沒事。

第一次在這裡與他重逢,是天大的意外,我從未想過我們是這樣再次見面。

 

該怎說呢?

他有了新的對象,我也愛上了別人。
但過去卻像我們的現在一樣無法改變。

 

如果能跟正常的情人一樣分手就好了,我寧可我們之間是分手了,甚至討厭彼此而再也不見。
但不是如此失聯。

 

多年前我從未想過會愛上他,也沒想過會成為一個作者,沒想過我們之間沒有分手卻分手了,更沒想過之中還鬧得沸沸揚揚。
但我們又相遇了。

看到友人在這樣場合裡遇見舊情人與難忘的情人時,我還幸災樂禍,現在換我就笑不出來。

 

上次,差一點點我就因為一個朋友的好意差點誤打誤撞與他同桌,其實我還是狼狽轉身跑掉的。
這次,我們就坐在彼此的身後,相隔不到半公尺。

那卻是最近又最遠的距離。

 

酒過三巡,我把空了的酒瓶放到另一張桌子上,看見煙灰缸中的煙,只能說,昨日已遠。

 

 

 

攝影:BEN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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